妇与吏

（改自杜甫《石壕吏》）

日薄西山，天边的晚霞连带着整个石壕村都染上了一层橘红色。然而这个村中人迹稀少，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，附近的田地早已荒草丛生，院子里拴着的家畜也已好久没喂养，一个个都垂着头。整个村子一片死气沉沉。

“嘭嘭……”

急促地敲门声在一条小巷里响起，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发生。

“谁啊……李婶？怎么了，这么急？”

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，她似乎眼睛不太好，盯着敲门的人好久才认出来人。

“哎呀我的老姐姐！我能不急吗！那差役又来抓男丁了，让你家老头快逃吧，不然来不及了！”

老妇人一听眉头紧锁，一脸凝重地回屋。

屋里开始发出争吵声，然后又是哭泣声。许久，老妇人又出来，身后是以为头发全白的老人。

“快逃吧，我没事。”

老人抹抹眼泪，越过墙逃走了。

老妇人走出门张望，见一群人正举着火把凶神恶煞地走过来。

“快把你家男人叫出来！”

带头的对着老妇人一大喝一声。

老妇人闻言泪声俱下，哭哭啼啼地对差役说：“大人啊……我的三个儿子全都去了邺城防守。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其他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，而最后的儿子也是能活一天是一天！”

那差役丝毫不为所动，仍然凶狠地瞪着老妇人：“真的没有男丁了？”

老妇人抬了抬那双饱经风霜的手，指了指房子：“家里真没什么男人累，只有还 在吃一奶一的孙子。因为孙子在，他的母亲还 没有离去，但是她进进出出也没有完整的衣服了……我虽然年老，但请你带我回军营吧，说不定我还 赶得上为你们做早饭呢。”

差役有些犹豫，与后头的几个人耳语了几番，然后瞧着老妇人说；“那你就快点和我走吧！真是的，怎么净剩下些没用的女人和小孩……”说着带着老妇人继续抓下一个男丁。

天色越来越黑了，小巷上更是一个人也没有，就连月亮也不肯探出头。差役押着老妇人和男丁渐渐走远了，远方传来低微的哭声，引得这个本就死气沉沉的村子又附上了一层悲寂。那老头不知从哪又逃了回来，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