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城的夜

在小城的夜，之所以是“在小城的夜”，而不是“小城夜色”云云，是因为这只是我的絮叨，与夜景什么的扯不上关系，所以只能是“在小城的夜”了。原谅一个迫切想告诉人们那些故事的人吧，她只是一个沉湎在记忆深处的可怜人。

在小城，童年都“蹉跎”在了学校。

小学是一所寄宿学校，地理位置好，师资力量雄厚，生源质量高，直接考本校初中。本校初中也好，升学率高，重点保送名额多，学业压力低……总之就是好得不能再好。

很奇怪为什么在学校从没有人觉得学校好，总是数落学校也不够，外面的人却拼了命往死里夸学校。就像小四说：“我们的学校成了一座围城，外面的人想进来，里面的人想出去。”

虽说不觉得学校有多好，但压力小是真的。至少小升初考试前夕还 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古龙的我，的确没感到压力。

虽然后果是初中那惨不忍睹的成绩。

偶然逛街，路过一家小店，门口边的架子上摆着一些夹书灯，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小学那段日子。

小学八点熄灯。但是作为一只小夜猫子的我，别说八点，就是九点十点也不一定睡得着。于是乎，木兰筹军装，夜猫藏手电。待灯一熄，被窝里的人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书连头罩在被窝里，手电刷地亮了，映着那白纸黑字和白肤鸦发。

古龙，金庸，斯蒂芬妮·梅尔，J.K.罗琳，罗尔德·达尔，唐家三少，天蚕土豆……各种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了个遍。楚留香，陆小凤，令狐冲，张无忌，伊莎贝拉，萧炎，唐三……各种各样的主角在手电下流连，最夸张的时候，被子硬是被好几层的书撑成了传说中标准的豆腐块！

有段时间迷上了“鬼市”，晚上拿书夹把一一床一一上的书一列列排好，想象着黑暗中室友见到这些诧异的表情，暗暗偷笑，临睡前又把书分开该藏哪藏哪，早上又是空荡荡的一一一床一一——至少表面是这样。

也有过很惨的经历。正看到最一精一彩的一章，老师刷地掀一开被子，噢买尬……早上起来室友就安慰我，说没事反正我手电也被收了……我只能表示，我书都被收了好么。室友一呆，呃，好吧你惨。我哭笑不得。

莫名地又想起了这些，一个远离家乡的人，想起某些人，某些事，总是黯然神伤，默默地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又被撕一裂，血流不止。

这与流泪不同，流泪是因为有人在意有人心疼，心中的伤流血却只能默默。因为说出来，也没人理解。不如默默。不如归去。

只能默默，只能归去。